【GGAD】Summer Love (7)
这实在不是一个告白的好时候，格林德沃正在思索一忘皆空和时间转换器哪个更好用——他才不会！他恶狠狠地想，就算现在花园里突然窜出来一大群地精扒满他全身都拦不住他说这句话。
所以他不知道邓布利多眼里他表情有多么古怪。格林德沃先是略有些期待又十分不确定地看着邓布利多，后来又一副活像要绑架他的样子，直看得邓布利多心里有些发毛。
“格林德沃——”
“是盖勒特！”
“好吧，盖勒特，我——”
“你别满脑子想着拒绝我，我才不会听！”
“你不能一直打断我说话，盖勒特，但我还是得说，容我拒绝。”邓布利多看着面前的男孩，尽量小心准备着措辞，“你看，你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只是来这里小住一阵觉得无聊了才会看到我不是吗？”
“首先，成年于我而言只是时间上的一条线，我不在意，我希望你也不在意。其次，我16了，你要是真的介意我也可以等几个月再跟你告白一次。”格林德沃咬了咬嘴唇，两条英气的眉毛都要皱成了一团，就像是刚闻见了谁熬失败了一锅复方汤剂，看起来很是一言难尽，“最后，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对你只是无聊时的一点感兴趣？”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听起来是十分难过的，邓布利多一时心软，又慌忙安慰他：“盖勒特，我要照顾妹妹，还得兼顾着学校的弟弟，这会很累。如果我要求你顾及我的家庭，你答应了，我很可能没有足够的时间和你一起维护一段关系，只有你单方面迁就我，这会很累。如果你没有答应，我就又不得不平衡家庭和你的关系，最后我们会发现我其实两边哪边也满足不了，这会更累。”
“感情啊，和种花一样。你要知道哪种花需要用什么湿度的土，一天之中要浇几次水，喜欢什么样的阳光和气候。”邓布利多低头看了一眼即将绽放的绣球花，语气又温柔了两分，“你不觉得，这片土壤太苦了些吗，盖勒特。”
格林德沃想告诉他我不觉得啊，但又觉得这才显得他像是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还相信光靠爱情就能解决一切现实中的艰难险阻。而且，他突然沉默了下来，他真的不觉得吗？
邓布利多说得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他们未来生活的写照。他向来是个不愿委屈自己迁就别人的人，就连告白也是，想说就说了，绝不藏着掖着。而邓布利多和他不一样，无论他愿意与否，他身上都有家庭责任的担子，是值得信赖的长子，是优秀到让人无比放心的儿子。艰难的世事逼迫他成长成这样，只能努力隐瞒和收敛自己的每一点叛逆，变成一副温和的样子，让他像格林德沃一样为自己而活几乎是不可能的。
邓布利多想要一个承诺，而格林德沃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轻易给出。
“如果我说我可以努力呢？我可以陪你照顾你妹妹，就像陪你早起照顾绣球花一样——我是说，虽然多半时候我就是在旁边看着，但如果你愿意教，我会学，我真的会学。”格林德沃不敢把话说满，后来他才明白，一开始他心里就明镜似的知道自己做不到，只是装作视而不见一样欺骗别人，也哄骗自己罢了。
邓布利多看着他的眼神几乎是忧伤的了，他摇了摇头：“盖勒特，你不必为了我学这些，我知道你很聪明——比和你同龄的巫师都要聪明，你大可以有更广阔的空间，而不是和我困在这里。”
“你说我聪明，我有更广阔的空间，那是因为我活得自私，阿尔，你哪里不及我聪明、不及我优秀吗？”盖勒特看起来一副想敲醒他又不忍心的模样，“我愿意陪着你，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也觉得你聪明，你有更远大的前程，但现在你要是想种花，我就陪你种花，你想照顾家里，我就等着你。”
格林德沃看见邓布利多蓝宝石一样的眼睛闪动着着什么，少年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犹疑着没说出口。
过了好长一会儿——也可能只有几秒钟，但格林德沃觉得那真是挺长挺长的一段时间了——他看见少年重新张嘴，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费劲地思索了半天，脑子才终于反应过来邓布利多说了什么。
他说：“我也是。”
水壶这会儿开了，正滋滋响动着，丽塔·斯基特朝后边挥了挥魔杖，炉子便熄了火，水壶也自动飘了过来：“还想发表点什么吗？恋爱专家？”
“所以他们俩在一块儿之前就已经猜到彼此之间的结局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对于两个聪明绝顶的人要做这么愚蠢的选择，一时什么也说不出。
这就是一场仿佛没有明天一样的无望的恋爱，而愿意扑火的却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两只飞蛾。我想，扑火的那一刹那，飞蛾一定是非常快乐和满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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